第119章 铃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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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个妾室心里有些复杂,她们看着一脸坦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楚离宸,没有被体贴的开心,只是难过又害怕。

    不是怕折磨了她们许久的王妃顾如茵,而是怕面前这个男人,她们的夫君。

    她们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,才会颁布废除王妃这个圣旨,当然这个圣旨是她们乐于见到的。

    但废除王妃这样大的惩罚,王妃定然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,可王爷瞧着一点都不担心。

    那日帝后大婚也是如此,王妃不在府中不知去了何处,王爷也没有派人去寻找。

    大约是兔死狐悲,她们此刻心里的悲凉更多。

    “王爷说的是,我如今和两位妹妹是一样的人,也无须行礼了。”

    虽这么说,两个妾室还是微微屈膝,颔了颔首。

    听见她的声音,楚离宸下意识的一怔,抬头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方才并未抬头,所以不知她如今的模样,这一看愣怔的时间不由得拉长。

    顾如茵已经许久未如此装扮了,她在知晓楚离宸喜欢的人是顾如蓁的那天起,就尽力在妆容和穿着上,与她有三分相似。

    在她换了装扮之后,果然楚离宸的目光分了些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只是,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所以她学啊学,学了好久好久,每对他说话时都要想,如果是长姐,她会怎么说呢?

    可不是终究不是,她学的不像,反而在此期间,轻易的丢了自己。

    就连腹中的孩子,都是她灌醉了人,又扮作长姐的模样,才让人留在了她的屋子里。

    说来真是可笑,她嫉恨长姐,可所得来的东西却都是长姐施舍给她的。

    如今褪去那些刻意的模仿,她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。

    “王爷这是怎么了,妾身是有何处不妥吗?”她以手托了下发髻,唇瓣微微咬着,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楚离宸回过神,缓缓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你身子不好,该多休息才是。”

    两个妾室在侧相互看了看,不着痕迹的福身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
    过了半日,府中的一个丫鬟走出门,朝着皇城走去。

    听到门外的传报,顾如蓁还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“你说,来的人是铃铛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让她进来罢。”

    在人还没进来之前,顾如蓁推着男人离开,以免铃铛瞧见他连话都不敢说出来。

    她按了按眉心的位置,有些稀奇的自说了一句,“真奇怪,楚离宸莫不是拿错药了吗?让人发疯的药用了怎么还会清醒呢?”

    还是这样的……清醒。

    铃铛惴惴不安的走进来跪下,“奴婢铃铛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虚礼就不用了,起来罢,你倒说说,你为何来?”

    铃铛犹豫了下,看了看左右。

    “放心,这里没什么人是不能听你说的话的。”

    铃铛只能道,“二姑娘想要一些药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药?”

    铃铛再次陷入了犹豫的境地中,顾如蓁见状让若桐走过去。

    若桐俯下身,铃铛松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说着。

    注意到若桐身体微微僵硬,顾如蓁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。

    若桐低着头,迅速走到她的身边,“二姑娘,她要一些能折磨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,还有能让男子不能行房事的药。”

    再怎么做事老到,若桐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所以后半句说出来甚至艰难。

    即便知道她听了事实后,可能会对楚离宸因爱生恨,但其实顾如蓁对此是不抱太大的希望的,因为阿茵之前种种,像是哪怕是叫她为了楚离宸立刻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。

    所以在听到这话,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她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,问道,“她让你进宫做什么?以为本宫会同意给她这些害人的药物?”

    铃铛目露哀色,“娘娘,二姑娘她,其实过得一直也很苦。”

    铃铛是顾家的奴婢,从前侍奉在顾如茵身边的,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,感情极好。

    只是在顾如茵发生改变后,铃铛屡次劝诫不通,后来故意做了件错事,让顾如茵发配她去其他地方做事。

    在顾如茵嫁进宫后,却是又不放心也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她过得苦,都是自己造下的孽。”顾如蓁望着此时急得额前都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的铃铛,轻叹了一声,“罢了罢了,你在这等会。”

    “铃铛,如今的顺安王府里,不会有人能让她失去这条性命,就算是楚离宸也一样,这一点你能明白吗?”

    铃铛很聪明,所以很快就想到此时二姑娘的身边有能保护她的人,忙又跪下磕头。

    这一回顾如蓁没有拦她,只是在她抬起头后问道,“本宫可以给你一笔银两,足以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衣食无忧,你……要离开吗?”

    “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。”她郑重的再次磕了一个头,“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坚定的继续开口,一字一顿道,“二姑娘待奴婢恩重,这时候奴婢不能离开。”

    顾如蓁右手蜷缩起放在桌上,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,“有本宫在,她不会出事,所以就是这样,你也不愿意离开吗?”

    “本宫记得从前也这般问过你,那时你的回答也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铃铛唇角牵动了下,道,“奴婢的心意与从前并无两样,只想待在二姑娘身边,来报答二姑娘对奴婢的大恩。”

    “大恩,你的卖身契在顾家,吃穿用度一并也是在顾家,要说大恩也应该是顾家对你的大恩,而非阿茵,铃铛,你该好好想一想,有些人,有些事以及……你的日后……究竟值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给你足够的时间好好的想一想,想好了再慢慢说。”

    铃铛垂首,额头与手背相触,声音闷闷的从下方传来,语气缓慢却不柔弱,带着一股子的坚韧,“奴婢固然是顾家的丫鬟,然而是二姑娘将奴婢带在身边,是二姑娘给了奴婢读书识字的机会,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二姑娘左右,来报答这份恩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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